【昊磊/霍黎】无双（4）
Chapter 4 起因
三天后，黎簇短暂的逃亡毫无意外的以失败而告终。
熟悉的玻璃房，熟悉的无菌服，熟悉的“坏人们。”
“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~”汪老板的声音隔着口罩听起来闷闷的，橡胶手套摩挲脸颊的感觉令黎簇觉得极度厌恶，“背叛你的人又不是我，只能说，你的运气不够好。”
“哦不，应该说，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。”
“没有抑制剂的发*情期感觉如何，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躲过满世界的α的，好在你最后还是完整、干净的回来了，是不是？”
“别拿你的脏手碰我。”黎簇撇开头，“要动手就快点，哪儿那么多废话。”
“真是个漂亮的小猎豹。”汪老板笑着，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，他后退几步站到墙边，朝早已等待一旁的实验人员点点头，“可以开始了。”
所谓的“特效药”当然从一开始就是骗局。
导致霍震霄妈妈和众多人生病的根源其实正是稀有的Ω信息素。
汪家搜集了大量不同Ω的信息素，同能够接收其和不能对其接收的α信息素之间进行交互反应，意外的发现信息素之间存在着某种相容相斥，当剂量加大时这种相斥甚至可以表现在同种（即同为α或者同为Ω）的信息素之间；但引起他们注意的是，不同种信息素间的互斥有时能够造成毒性反应并且产生病理性变化……
不过单纯引发疾病可不能作为研究内容，重点在于怎么控制毒性反应的发生和怎么有效的消除这种毒性反应。
黎簇正是这项研究的关键。
不知出于什么原因，黎簇是极少数身为Ω但同时兼具α和β特性的人，即没有其他Ω那种对于α信息素的强烈依赖，甚至能够吸引身为同种的Ω或者像β群体那样少量抵抗α信息素对自己的干扰。
而汪家、汪老板现在要做的就是从黎簇体内分离出这种能够“抵抗”信息素的“抗体”，用它来结合信息素毒性反应的产物，“治愈”那些因为体内信息素混杂陷入疾病的人。
“如果这项研究能成功，黎簇，你就是我们的小英雄了。”汪老板满意的看着因为不能注射麻醉药物痛的昏过去又醒来的黎簇，“你再也不用担心抑制剂的问题，汪家会给你你所需要的一切，让你下半辈子、这一生都安稳的待在汪家。”
“既然……你们只要我的血……”失血的感觉远比各种管子插在身上要可怕得多，他浑身发冷，注意力也无法集中，只能断断续续的说话，“不如把我变成个傻子……像其他人那样，那不是……简单得多吗？”
“和那些人一样？不，你可比他们要珍贵多了。”汪老板笑得暧昧，“作为唯一一个能够清醒的感受整个‘标记’过程的Ω，我怎么忍心剥夺你的乐趣呢？更何况我等了这么多年，终于等到你这个年纪——如同一朵花苞即将绽放，怎么能用冰霜将它摧毁呢？”
“听起来真恶心。”黎簇喘息着闭上眼睛，头疼的像有一枚钝钝的铁钉往太阳穴里钉，既痛又恶心。“我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昏过去。”
“伟大的人总要经历痛苦。”汪老板看了眼时间，“忍耐。还记得我交给你的方法吗——让你的注意力集中在时间上，一分一秒，计时结束，痛苦也就结束了。”
半个月后。
“晚十点，学校见——L.”
陌生号码，陌生信息，只有一个意味不明的L。
霍震霄嘴角微翘，删掉短信，继续假装专心上课。
另一边——
保镖的汪大斌和汪老板站在窗前目送“押运”黎簇的车缓缓离开公司：“老板，这样真的安全吗，你确定那小子什么都不会说？”
“我不确定。”
“那为什么还要答应？”保镖不解，“如果他出去乱说话，我们做的事……”
汪老板斜睨保镖一眼：“他以为自己能够逃出去，就算我们把笼子的门锁的再紧也关不住他的心，只有让他自己明白除了汪家他无处可去，这样他才会乖乖留下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霍震霄同样并非善类，如果让他知道霍夫人生病是他们有意为之，恐怕汪家会有危险。
“你担心霍震霄？他不过是个小孩子，给他点糖果他就什么都忘了。更何况就算他能够弄到抑制剂也帮不成黎簇；那家伙对信息素本身就有抗性，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试验，除非使用添加有刚好能够接收他信息素的、足够强大的α信息分泌液的特殊抑制剂，普通的抑制剂对他根本没有作用。”
——“你来了。”事关家人生命，霍震霄提前半个小时就在学校内等候，黎簇刚一露面他便迎了上去，“特效药呢？”
黎簇小幅度摆摆手：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
霍震霄心知黎簇想要甩掉汪家人，点点头：“我知道有个地方，他们应该进不去。”
“嗯？”
“走。”
晚十点的图书馆早已经闭馆，霍震霄却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侧门通往校史馆的钥匙，一溜小跑带着黎簇闪身进入校史馆，而后迅速将门反锁。
“我们至少有十分钟的时间。”两个人疾步走到校史馆更里面的放映厅，进入播放室打开台灯放到地下，再拉上播放室的窗帘。“特效药呢？”
“在这里。”黎簇拍拍肚子，“抑制剂你有办法没有？”
霍震霄点头：“不用担心，随时都可以拿到，我提前备了十二支放在家里，照片你要看吗？”
黎簇摇头：“暂时信你一回。”
说完他利落的解开外套，脱下上衣，用不知藏在哪里的薄片划开腹部缝线，用贴身装的酒精棉片擦了擦手和缝线处，深吸一口气——
“唔嗯！”
手指节大小的药粉瓶被两根手指夹了出来，黎簇闭着眼睛把小药瓶轻轻放在地上，咬着衣服给缝线处贴了个创口贴。
自认见过世面的霍震霄再次惊呆了。
这种藏东西的手法他从来只是听说，就像认识黎簇之前他甚至怀疑自己身边到底有没有真正的Ω。
“不会感染吗？”
“不会有那个时间的。”黎簇虚弱的笑笑，“否则你以为我怎么把这东西带出来啊。”
小药瓶还带着一点人体的温度，霍震霄强装镇定的收起来，压下内心波动：“抑制剂你什么时候需要……我怎么带给你？”
黎簇一手按着伤口一手撑着地，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：“那个还不急。这个药粉，稀释方法和稀释液我都简单的写在瓶身上贴着的纸片上了，药量，药量大概是三十次——不要一次全部用掉，治好你家人，剩下的我还要留着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好了。”黎簇闭上眼睛，关掉灯，“让我歇一下，你给我讲讲你们学校的故事吧。”
十分钟的时间在这里似乎被延长了许多倍，又似乎被压缩成一瞬间，就在霍震霄以为黎簇睡过去时，对方忽然睁开眼睛：“时间到了。”
“你似乎对时间很敏感？”
“强化记忆而已。”黎簇利落的起身，抖抖衣服，完全看不出刚才的痛苦和虚弱，“清楚的感觉时间能让我知道自己需要再坚持多久。”
坚持到时间结束，坚持到痛苦过去。
可惜霍震霄听不明白。
“他们不会觉得奇怪吗，你就这么消失十分钟？”
“我消不消失他们都会觉得奇怪，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所谓。你知道，Ω嘛，我一个Ω和你一个α见面，怎么也不会是你吃亏——这就够了。”
目送黎簇离开校园，他很清楚对方会再一次试图逃走，然后再次被粗暴的抓住，按进车里带回汪家。
但他不能去想，也不能去感受，妈妈的健康才是应该被放在第一位的；一切的开始都怪他任性的要多管闲事，所以必须由他来承担这份结果。
